穷人的“黄金周”：一个越说越大的问题
2005-04-29 09:38:11
“黄金周”来了、车票紧张了、票价上浮了、旅游景点的门票也涨了……尽管“黄金周”与拥挤的车站、人头窜动的旅游景点不可分割，但是不可否认，对于穷人来说，能加入到“黄金周”的长假消费热潮，也是一件很奢时的事情。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我们不禁要问，对于穷人来说，究竟有没有“黄金周”呢？……
“黄金周”里穷人做点什么？
今年的五一假期，是1999年以来的第13个“黄金周”了。一提起“黄金周”，人们首先联想到的是消费和旅游，看到的是到处人满为患的景象，为人们富裕感到高兴的同时，我们不禁在想，在这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公共长假里，穷人能作些什么呢？
先拿两组数字来看，去年北京车展上988万元人民币的天价买走了一辆宾利超豪华汽车应该记忆犹新。这种极度豪华私人汽车在中国内地已销售出了至少250辆。先不妨算算买宾利车的250人其收入大概有多少。每辆宾利车售价按800万元计算，那么250辆的售价就将近20亿元。按消费经济学的一般说法，一个人的收入中，用于买车的部分仅占其可支配收入的1/4左右。这样一算，这250人在买车前共有可支配收入近80亿元！而我国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大约2000元，也就是说，这250人的可支配收入等于全国400万中等收入农民的全部收入，每个人的收入相当于两万个中位收入农民的全部收入！
第二组数字是1999年国庆第一个“黄金周”到来时，席卷全国的假日旅游热潮令各界人士始料不及。全国出游人数7天内达到2800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实现141亿。几年中旅游收入的增长速度明显慢于旅游人数，而且包含了物价上涨、景点门票翻番的原因，最近调查显示调查题目：您的黄金周是如何度过的？“陪伴家人”占41.21%，“平时太累了，睡觉吧”占41.41% 。“您觉得黄金周应该取消吗”？“取消了吧，开始弊大于利了，”和“无所谓，对我影响不大”分别占三成。“黄金周”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当初预计的拉动内需目的，但却人为地干涉了旅游运行波动，不符合旅游业的经营规律；不仅企业的营收离期望值越来越远，消费者行为也渐趋理性，甚至对黄金周出游存在恐惧。
中国经济增长已经是世界的奇迹，但我们应当看见在人均GDP超过1000美元之后还存在几亿的穷人，对于穷人来讲，“黄金周”带来的更多的辛勤的劳动或者缺乏实际的意义，为社会带来的财富效应是极其有限的，在黄金周期间边际收益没有经济理论上的支持。
今年3月温总理回答记者提问时借助舒尔茨有关“穷人的经济学”原理，并结合中国的发展实际来说明政府工作的重点。对他的发言，至少有这样三层含义：首先，意在表明经济发展的重要任务，应该从关注富人转变到关注穷人；其次，政府应该将经历从刺激富人消费转变到解决穷人困难；再次，在当今的中国，解决好农业的问题，解决好穷人问题，消除了贫困才有利于经济的整体发展。这就是温总理随后所说的：“没有农村的小康，就不会有全国的小康。没有农村的现代化，就不会有全国的现代化。”
对于穷人来说“黄金周”更像是一副美丽的图画
可以说贫穷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现象，不仅存在于经济落后地区，也存在于经济发达地区。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说过，世界上大多数人是贫穷的，所以如果我们懂得了穷人的经济学，也就懂得许多真正重要的经济学原理，因此关注穷人、改善贫富差距已成为各国长期努力的目标。
在新的世纪里，我国政府已经将减少“贫穷”、建设一个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作为头等奋斗目标。改革开放25年来，中国贫困人口从2.5亿人减到2900万人，贫困发生率从30%降至3%。但目前的农村绝对贫困标准是农民人均年纯收入在625元以下，若按照农民人均年纯收入865元的“低收入人口”标准，中国的贫困人口就增加到9000万，占农村总人口的10%。然而穷人并不单指农村中的贫困人口，还应包括生活在城镇的低收入人群。若按照联合国每人每天收入或消费不低于1个购买力平价美元的国际贫困标准测算 1个购买力平价美元折合2.5元人民币，即人均年收入约900元 ，中国贫困人口就增加到1亿多人。与低收入相对的必然是低的消费能力，因此对于相当于一个中等大国人口的穷人们来说，“黄金周”更像是一副美丽的图画。
富人自有致富的道理，应当说绝大多数的富人还是依靠自己的双手、聪明的头脑、把握机会、创造机会、审时度势，通过辛勤努力得来的结果。有意思的是在成为富人的机会中，显示魔羯座、天蝎座排名并列第一，巨蟹座、金牛座则紧追在后。企业董事长以天蝎座居冠，而总经理级的管理阶层则以魔羯座最多，此两星座都具备高度的企图心、成就感和才智谋略，所以并称为最有钱的两大星座。但是，在部分领域，机会不平等也就是不公平因素所导致的收入的不平等的现象仍然严重，如以权谋私（腐败，包括过渡性腐败和因民主与法治不健全而导致的制度性腐败）、政府行政垄断、国有企业占有国有资源的“资源税”或地租收益（国企之间分配不公）、户籍制度下的城市特权，以及在经济发展、体制转轨初期由于新体制还不健全而产生的由欺诈、假冒伪劣、偷税漏税等等行为所导致的收入不平等。
目前尚能承受较高的收入差距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中国的经济始终保持高速增长，这给了穷人、富人、不穷不富人一个良好的心理预期。但这种预期要求中国经济在未来数十年不能发生宏观政策的重大调整或者失误。
0.445与4.7∶1，中国的贫富差距有多大？
目前，中国正呈现出一种一方面是经济的突飞猛进，而另一方面却是穷者更穷，富者更富的局面。穷人不仅相对收入地位愈益下降，而且出现了绝对收入下降的情况，与富裕阶层的出现和财富迅速向他们集中相对应的是，城市社会在近年中出现了一批“新穷人”群体，社会出现两极分化的态势。
基尼系数是国际上最通用的反映一国分配状况的指标，0为“完全平等”，1为“极端不平等”，基尼系数在0.3以下为“好”，0.3—0.4之间为“正常”，超过0.4为“警戒”，一旦基尼系数超过0.6，表明该国社会处于可能发生动乱的“危险”状态。
根据国内外各家统计数据表明，中国城乡家庭收入分组计算基尼系数为0.445。在中国最贫困的20% 家庭收入仅占全民所得的4.27% ，最富裕的20% 的家庭收入却占社会收入的50.24%，而根据美国90年代的同样数据：最贫困的20% 家庭收入占社会的4.6%，最富有的20% 家庭收入占社会的44.3% ，显然，中国的贫富差距甚至大于被她历来斥之为“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的美国。一份调查显示：占中国人口10% 的贫困人口，只占有存款总额的3%，且呈下降趋势，而占总人口10% 的最高收入者却占有存款总额的40% ，且呈上升趋势。也就是说，占中国十分之一的人，却几乎拥有全国近一半的私人财富。
在迅速发展并日渐成为全球制造业中心的中国，富裕阶层和低收入阶层的收入差距也在迅速加大。对于像中国这样的一个发展中国家，出现贫富差距扩大的现象是必然的。由于经济发展、工业化、城市化是一个相当长的过程，中国经济和社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会是一个二元结构，少数人已经“与国际接轨”，有了一定的财富积累，另一些人则没有那么幸运。2005年1月，北京市统计局的一个报告显示，北京高低户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由2000年的3.1∶1扩大到2003年的4.7∶1。
经济学讲在温饱线（或贫困线）以下再向下，穷人的负效用会呈几何级放大，其后果会损害社会总效用，破坏经济且也会损害富人的效用。而减少富人的效用则不会出现富人的效用呈几何级数下降的情况（或比较温和）。因此，对富有者而言，高昂的价格本身就提供了一种心理上的效用，所以才会出现越贵销量越大的反需求定律。
毋庸质疑，一个人的财富决定了其消费能力，贫富群体无论在消费总量还是在消费结构上都存在极大的差异。富人的消费结构主要侧重于对享受性、时尚性生活品质的追求，而穷人的消费结构则主要倾向于对基本生存和温饱的维持。对于穷人而言，并非是越便宜需求越大，对产品的需求往往是均衡的。由于收入有限，他们的收入基本上都用于吃、住、行及子女的基本教育。在耐用消费品和休闲娱乐的消费方面，由于闲暇越来越多地需要经济支持，富人和穷人对休闲娱乐的消费需求和消费方式也呈现出“有”与“无”、“时尚”“丰富多彩”与“贫乏”的根本性差别。在消费能力方面，穷人与富人的差距悬殊，消费需求出现断裂，“黄金周”更像富人的假期。
